2009年5月1日 星期五


最近讀《夢的解析》和《人及其象徵》讓我想起常做的一個「惡夢」。夢裡我又回到了軍隊裡,或因收假回營,或為趕赴部隊操練集合,在夢裡說不出的不安徨恐。事實上,已經退役十餘年了,偶爾回到這樣的夢中,感覺依舊強烈。

這樣的夢應沒有榮格說的「象徵」,有的只是佛洛依德主張的「偽裝」。十餘年來我依然排斥,依然無法接受「當兵」這一事實。雖然我並不是當「兵」,而是當了一年十個月的「官」,相較於兵,日子當然閒適多了,但心靈上的磨蝕、苦悶,卻不是他人所能理解。那樣的「部隊」活像個福科所說的「監獄」,監督著我們的作息、訓練、勞作,更監督著我們的心靈。

這一段的人生閱歷,讓我在讀路易斯‧薩奇爾的《洞》時,一眼就看穿小說中「潘丹斯基先生」,他是綠湖少年管訓營的輔導員,那群被管訓的少年管他叫「老媽」,大概相對於獄所最高長官監護人的冷峻無情,他較為和氣溫婉吧!小說中好幾處鋪陳了他輔導著少年們認識自己、開創人生:

1. 潘丹斯基先生說。「…綠湖營唯一真正的規矩是-千萬別惹毛了監護人。」(P35)
2. 「我要幫你扭轉你的人生,」他的輔導員說。「但你也得幫幫自己的忙。我能靠你幫忙嗎?」(P36)
3. (潘丹斯基)「你們不是在找任何東西,只是以挖洞磨練個性。不過,如果挖到了什麼,監護人想知道一下罷了。」(P47)
4. 「我們正在討論我們這一生想要做什麼,」潘丹斯基先生說。「我們不會在綠湖營待一輩子,所以我們必須為離開這裡,進入社會的那一天做好準備。」(P79)
5. (潘丹斯基)「…你要為自己負責。你把你的人生搞砸了,現在要靠你來整頓。沒有人會替你-或是你們任何一個人做這件事的。」(P82)

但這些在獄中對人生的討論,原來不過是紙上談兵,矯揉造作,敷衍搪塞的工作罷了。

部隊裡就有這樣的角色,也叫「老媽」,也擔任輔導工作。從最小的戰鬥單位,到營、旅、師、軍團,每一級都一位相對於主官的「老媽」。監視四周人等是他們的工作,提昇心靈操守是他們的任務。他們絕大多數都是「潘丹斯基」。

討論《洞》時學妹問說:「當兵,是不是能讓一個大男孩變成大男人。」我的答覆相當肯定:「絕對不能!」那不過是哄人的謊言。就像我,已當完兵十餘年了,還是個「大男孩」呢!若真能讓大男孩成長為大男人的,那也應是他洞晰了「潘丹斯基」,洞晰了人性的美醜善惡!

2 則留言:

  1. 後,學長。。。哪有人自稱自己大男孩啊!是老男孩吧!!!但是我聽過有人同意男孩會成熟點嘛,有沒有變男人就另一回事啦!
    PS我才沒有很會撿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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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2. 是"揀",不是"撿",強烈建議資格考應加考台語文寫作與閱讀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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